第一章（第5页）

谢谢你们。她仰头喝水，喉结滚动，今天的事，明显是有人针对项目……

我会彻查。沈砚之和顾沉舟同时开口，相视一眼又各自别开脸。林砚忽然握住她的手，在众人惊呼声中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以后我会站在你前面，不会再让你害怕。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柳如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发布会前他发来的消息：我查过了，薰衣草适合在PH值6.5-8.0的土壤里生长，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在阳台上种一盆。

当晚的庆功宴上，柳如烟喝了两杯香槟，脚步有些发飘。顾沉舟伸手扶住她的腰，却被沈砚之不动声色地隔开：我送你回家。林砚则晃了晃车钥匙：我的车后备箱有你爱吃的栗子糕。

她看着眼前三张关切的脸，忽然想起项目启动时，顾沉舟说过的逻辑链。或许人生的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像房产销售一样，需要精准匹配需求——有人需要湖景，有人需要学区，而她需要的，是能让自己真正心动的风景。

我想自己走走。她推开他们，踩着高跟鞋走进夜色。手机在包里震动，三人的消息几乎同时抵达：

顾沉舟：到家后发消息。

沈砚之：需要我让司机跟着吗

林砚：其实刚才想吻的是嘴唇，但没敢。

她笑着摇头，抬头望向云景雅苑的在建楼宇。月光洒在钢筋框架上，像撒了一把碎钻。忽然，她想起某个客户说过的话：买房就像选爱人，第一眼心动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路过二十四小时花店时，柳如烟停住脚步。橱窗里的薰衣草开得正盛，紫色花束旁贴着卡片：致等待爱情的人——或许，主动浇水的人，更容易等到花开。

她推门而入，买下那束薰衣草。走出店门时，手机再次震动，是顾沉舟发来的定位，显示他在办公室加班。沈砚之的消息说他在公司楼下等，而林砚则发了张自拍，背景是她家楼下的老槐树。

夜风带来草木的清香，柳如烟忽然转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别迈出一步。脚下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在地面交织成复杂的图案，却终于不再纠缠。

她知道，有些答案，需要时间来揭晓。就像云景雅苑的业主们，有人会选择临湖的飘窗，有人偏爱带吧台的厨房，而她——或许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浇灌那株名为勇气的薰衣草。

花香萦绕中，柳如烟举起花束，对着夜空轻轻微笑。这一次，她不再等待风来，而是决定自己握住浇水壶。

第五章

三次约会与一个真相

周一清晨，柳如烟在办公桌上摆好三个信封。薰衣草插在玻璃花瓶里，紫色花穗在晨光中轻轻颤动。她深吸一口气，将写好的邀约卡分别放进信封——烫金字体的给顾沉舟，素色信笺的给沈砚之，手绘插画的给林砚。

第一个赴约的是林砚，地点定在大学后门的小吃街。他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卫衣，远远看见她就挥着烤红薯跑过来：还记得这家店吗你说烤红薯的香气像冬天里的太阳。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却遮不住眼底的雀跃。

他们坐在露天塑料凳上，面前摆着臭豆腐和奶茶。柳如烟咬了口外酥里嫩的豆腐，忽然被辣得咳嗽。林砚手忙脚乱地递纸巾，袖口扫翻了醋瓶：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他慌乱的模样让她想起高三那年，他第一次约她看电影，在影院门口把爆米花桶撞翻在她脚上。

小砚，她忽然开口，看着他耳尖的红晕，你说喜欢我，究竟是因为习惯，还是真的了解我

他愣了愣，从卫衣口袋掏出一个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贴满票根、糖纸，还有她随手画的涂鸦。这是你大二时给我补数学的笔记，他指着页脚的小熊贴纸，你说我太笨，要画小熊鼓励我。还有这个，他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贴着云景雅苑的安全帽贴纸，你说戴上这个像太空人，我就偷偷拿了一个。

柳如烟忽然眼眶发酸。原来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默默收藏了这么多时光碎片。远处传来学生们的笑声，她忽然想起毕业时林砚帮她搬宿舍，汗湿的T恤贴在背上，却笑着说：以后你的行李，我都承包了。

第二个约会对象是沈砚之，地点在他的私人画廊。深褐色胡桃木门推开时，一幅巨大的油画映入眼帘——画面上是穿着白裙的少女，站在老槐树下踮脚摘花，裙摆被风吹起的弧度，像极了她二十岁生日那天。

这是我学画时的习作。沈砚之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柔，你说过喜欢莫奈的睡莲，所以我在背景里加了池塘。他指着少女脚下的阴影，这里原本有个男孩的影子，后来被我涂掉了。

柳如烟转身，看见他眼中的柔光。画廊里弥漫着松节油的气息，与他身上的雪松香交织。她忽然想起他曾说过：商业谈判需要权衡利弊，但画画只需要遵从内心。指尖抚过画布，她发现少女的发梢藏着极小的字母——是她名字的缩写。

砚之，她轻声说，你总是把感情藏在细节里，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他凝视着她，喉结微动：因为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被安排好的人生，而是能让你心跳加速的人。就像这幅画，我可以画上千百次，但只有你站在画前，它才有意义。

最后一场约会在顾沉舟的公寓。推开门，满室的书香气扑面而来。落地窗前摆着一张书桌，玻璃罐里插着她送的钢笔，旁边是积灰的奖杯——那是他们当年参加辩论赛赢得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