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笔(第2页)
问得阿磐心头一跳,险些白了脸。
那人宽大的掌心就在她颈间严严实实地覆着,扼着,只需她生了怯,抑或大口喘气,抑或吞咽口水,必立时被那人察觉。
好在这个问题她在姓孟的提及时就已经想过了,因而装傻充愣,不必慌张,“奴生得蠢笨,不识得药,也不知道怎么下......”
真庆幸那人不曾去探她的心口,不然,不然定要立刻露出马脚来。
那人一笑,好整以暇地看她,竟不再问下去。
外头仍在饮酒分羊,整个大营都语笑喧阗,人欢马叫,能听见他们唱起了嘹亮的战歌,唱完战歌又唱起了故乡的歌谣。
那人大抵也被那战歌感染,因而问她,“会饮酒么?”
阿磐轻颤着声,“奴还不会,但奴可以学。”
他依旧扣着她的脖颈,含磁的声音似在蛊惑着她,“今日欢喜,你也饮一口吧。饮一口,便不冷了。”
阿磐乖乖应是,依着那人的话饮了一口他的酒。
魏国的酒可真烈呐,一口入喉,叫这一整个喉腔都火辣辣的,端端辣进了腹中,呛出了泪来。
阿磐呛咳着,咳红了脸,把整个身子都呛出了一层红晕。
那人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待她咳声一歇,便抓住那聊以裹身的大纛,轻巧地就将她横上了长案。
她用大纛遮掩着自己,因了那不可告人的身份,因了知道自己潜伏至王父身边的目的,因此虽心中忐忑,又不得不大着胆子去窥视眼前的人。
那人不必作力,轻易就将大纛扯落。
便眼睁睁地瞧着那人将大纛扯了,弃了,弃到一旁,远远地丢到一旁的筵席上去了。
旁人说她有一副倾城的颜色,也有着极尽窈窕的身段。
阿磐不知道旁人说的到底对不对,亦不知道王父喜欢的可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因而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躲,不逃。
还来不及多想,人就已经上了青铜案。
那张厚重的青铜案上遍布了云雷纹,那云雷纹便将她全都深嵌进去,嵌出了一身的纹理。
阿磐心神一晃,茫茫然地出着神,好似何时也似是夜一样,在几乎一样的案上硌出了几乎一样的纹路。
她知道进了这间大帐会发生些什么,正因了知道,因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