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可是“鸩毒”啊!(第3页)
阿磐心头撞鹿,在那人的凤眸里看见了自己仰着脑袋面红耳赤的模样,脸颊耳畔与颈窝,全都似着了一场泼天的大火。
世人皆传言王父谢玄阴骘暴戾,是个好兵黩武杀人如麻的大奸臣,可他的吻温柔缠绵,毫无侵犯。
因而世人的话就那么可信吗?
凡事都得自己去躬身领受,人不也是一样吗?
道听途说算什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到寿终正寝,就不能对他盖棺定论。
他身上独有的雪松味当真干净好闻呐,怎么闻都闻不够。
就在这宽敞阔大的王青盖车里,就在这前往邶宫的大道上,那人躬行领会,爱不释手。
那是个极有力道的人,他有结实的脊背,宽阔的肩膀,窄细的蜂腰。
那双青铜似的手就似一对硕大的钳子,钳住了她的双腕,然她在这样的钳制里,亦是甘之如饴。
恍惚听见那人兀然叹了一句,“孤盼你是她,又盼你不是。”
阿磐心绪一晃,知道谢玄说的是谁。
盼她是,因了“是”就不必再找。
盼她不是,是因了卫姝实在不算清白。
这何尝不是阿磐一直苦心焦思的问题,她在这一重重的喘息间问起,“大人说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真切地想知道谢玄心里的姑娘,他眼里的自己。
那个与他不过相处三日的亡国女,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旁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啊,有什么“好”竟值得他惦记这许久呢?
她盼着那人与她说上几句,不管说什么都好。
说说“她”,说说大梁,也说说他自己的从前、现下与将来,说说剖心肺腑的话也好,闲话几句家常也罢。
真盼着他多说上几句啊。
然那人大约觉得不必答一个舞姬的话,也许也觉得实在不必答一个替身的话,他只是溺在自己的思绪里,因而再没有解她的惑。
车外的关伯昭低声道了一句,“主君是饮鸩止渴。”
饮鸩止渴,乃以毒酒解渴也。
譬犹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谢玄是运筹布画谋夺天下的人,谢玄会不知道吗?
他身在高位,自是洞隐烛微擘肌分理的人。
知道,仍要。
知道,也仍以鸩酒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