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2页)
工作人员是个小年轻,他看着我,像看一个怪物。
大叔,都什么年代了,户籍信息是不能随便查的。
我碰了一鼻子灰。
线索似乎又断了。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追逐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幽灵。
也许秀兰真的只是母亲病中的一个臆想。
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掉了漆的雪花膏空瓶。
那是我岳父的遗物。
岳父生前最疼小琴。
他住院那三百天,是我每天用一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驼着他往返医院。
风雨无阻。
那时候,小琴的工厂效益不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
岳父心疼她,总是把自己的津贴省下来,让我给她买雪花膏。
他说,女人的手,不能糙了。
车把上,总是挂着一个雪花膏的瓶子。
旧的空了,就换上新的。
岳父去世后,小琴把最后一个空瓶留了下来,一直放在母亲的那个铁皮盒子里。
这是一个关于亲情和承诺的信物。
可它跟秀兰又有什么关系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决定去找我硕果仅存的几个老工友喝酒。
都是些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三杯两盏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哎,你们说,咱们厂以前,有没有叫‘秀兰’的姑娘
长得特好看的那种。
几个老头子都面面相觑。
秀兰一个姓李的工友挠了挠头,没印象啊。
咱们厂就那么大,但凡有个漂亮姑娘,咱们还能不知道
另一个工友老王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