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5页）
不是的......秦臻的声音明显在发抖，他伸手抓住璇灵的肩膀，你说过，你救我是因为......
因为爱你。璇灵望着他眼中稀碎的光，边笑着眼泪边同时落下来，可你的爱呢是三十三只蝴蝶标本，还是每个深夜让我跪坐陪你的修剪蓝玫瑰
7
言季的私人飞机在暴风雪中迫降首都机场时，璇灵正在协和医院取复查报告。妇科诊室的暖气开得太足，她盯着报告单上的子宫壁异常薄，想起巴黎医生说的话：强行怀孕会有生命危险。
阿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季举着着伞，校服外套上还沾着中学的校徽——他永远像停留在十二岁那年，搬家前的最后一天，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一股脑塞进她手里：等我回来娶你。
现在他真的回来了，带着满世界的时差和未说出口的告白。但璇灵知道，有些等待早已在时光里风化了，就像她藏在设计稿里的小熊图案，永远留在流产前的那个冬天，没有面世的春天。
跟我去夏威夷吧。言季递过温热的奶茶，杯壁上印着她最爱的蓝闪蝶图案，我买了海边的房子，有落地画室......
警报声突然响起。暴风雪导致的医院电路跳闸，走廊陷入一片黑暗。璇灵被人猛地拽进安全通道，熟悉的雪松香水味让她浑身僵硬——是秦臻。
别碰我！她在黑暗中挣扎，却听见他压抑不住的哽咽：我什么都知道了，父亲和茉莉莉家做交易，让她顶替你成为救命恩人......
外面传来言季的呼喊：璇灵！秦臻的手突然收紧，按在她后腰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他醉酒撞翻茶几，她替他挡住碎玻璃留下的伤痕。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像雪水渗入衣领，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车祸现场。是在你大学的颁奖典礼，你穿着自己设计的白裙，领奖时说『希望每个女孩都能穿上有温度的裙子』。
璇灵怔住了，她想起那年暴雨夜，救起秦臻后，她蹲在医院走廊吃冷面包，是他递给她热牛奶：小傻子，救人也不知道先保护自己。原来，他早就认得她。
但你还是选择了茉莉莉。她在黑暗中扯出笑容，因为她的蝴蝶结，她的蓝玫瑰，她的『夜巴黎』香水——而我，只是恰好长着相似的脸。
安全通道的灯突然亮起，秦臻的眼睛通红，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是她流产当天的手术同意书——他终于在医院档案库找到，上面的签名是赵欣怡伪造的。
对不起......他的声音颤抖，我让赵铄言去查监控，才知道那天赵欣怡带人踢你肚子，而我......
别说了。璇灵立马后退一步，指尖抚过颈间的蓝宝石项链——那是他昨天硬塞进她手里的，链子上刻着她的英文名Leave
，而非茉莉莉的Jessie
。原来他早就知道，却始终不愿承认。
暴风雪在窗外呼啸，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璇灵突然想起，她救秦臻时，他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怕，我带你回家。可后来，他却把她困在了金丝雀的牢笼。
8
秦氏集团的收购案发布会定在平安夜。璇灵作为Linger
品牌设计师，受邀出席。当她看见季晨旭和秦臻在台上握手，突然明白这场商业博弈早已不是个人恩怨。
秦先生收购『Linger
』，是想困住我吗她在休息室堵住他，看着他西装内袋露出的一角——是她设计的暗扣，针脚密密麻麻像是没说出口的情话。
秦臻转身，眼神闪烁疯狂的光：我要把你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你。你的设计稿，你的孩子，你的......
别说孩子！璇灵打断他，声音尖锐得像敲击声，你知道我在巴黎做了多少次刮宫手术吗医生说我这辈子都可能当不了母亲——而这一切，都是拜你和你的白月光所赐！
他突然剧烈颤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丝绒盒。打开的瞬间，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流转，吊坠是只展翅的蓝闪蝶，翅膀内侧刻着极小的日期：3083年9月5日——她救他的日子。
这是我亲自设计的，他说，三十三只蝴蝶标本，每只翅膀的磷粉都取自你大学获奖作品的色卡。你看，这个渐变色，是你画在童装领口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