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第3页)
还有一个留在了她的后院中,只是凭气息来说,好像要更弱小点。
趁着云昭离去,彤棠来到了后院,又轻步走近了荷花缸,后院缸中的荷花已经完全枯萎,软趴趴的浮在水面。
彤棠已是凝聚体内气息,做好攻击与防御准备。
然而,当她缓缓拨开荷花瓣时,眼前景象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浑身是伤的鲛人少女,其中还有一只眼睛在留着血,眼眶中却已是空荡荡的,尾鳍碎得像揉皱的宣纸。
在看见彤棠的那一刻,她背上的鳞片猛的炸开,发出了类似震慑的吼叫,可整个鲛却又分明是在害怕的,不停的蠕动着身体,想把自己裹得更紧,可缸中本就已无遮挡,这样做显然徒劳无功。
彤棠原本伸出的一只用来防卫和攻击的爪子就这样悬停在了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万分,曾经的大妖兽只会打架不会安慰鲛,于是只好咧着个大牙嘿嘿笑了下,也不知能否起到安抚的作用,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出乎意料的,鲛人少女似乎真的放松些,至少不再如之前那样紧张。
眼前鲛人的样子太过惨烈,彤棠于心不忍,但若是擅自包庇,恐怕又要引火上身。
彤棠纠结万分,云昭并非是不能辨是非的,这只小鲛人也不一定就是杀人窃物的那只鲛。
鲛人少女盯着彤棠,最终开了口:"姐姐,你是要把我交给那个哥哥吗?"周围的水汽似乎浓厚起来,缸中的荷花已经枯萎殆尽,此刻就连后厨中的绿草也开始有泛黄的趋势。
这鲛人在吸取周围的活物的生命力。
可能因为彤棠强于鲛人少女,虽然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处于失控的边缘。
作为一个和蔼友善的老妖怪,彤棠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虽然是在久远之前被打服的……总之,现在的她是能不诉诸武力就不诉诸武力,能跑路不硬抗的老怂包一枚呀,真要出手,她还担心自己现在的小老店呢。
还是先将其稳住吧。
可惜身为昔日的大妖兽,彤棠只擅争斗,不善安慰妖,她蹲下身,尽量轻柔道:“莫要害怕。
”缸中鲛人的尾鳍紧张地胡乱扫动,伸着爪子,无意识刮划着缸中瓷面。
彤棠口中安慰着,同时又拿指尖徐徐探向鲛人,悄然触到了她溃烂的创口。
暖煦灵力输去,小鲛人低嘶了声,或因知晓眼前人在帮助自己,稍懈了戒备。
彤棠松了口气,这小丫头算是冷静了下来,可还没等她放松多长时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又变得古怪起来。
先是昏暗无光的一处暗室,墙壁上投射出水面粼粼的光影,而后又是被锁链穿透琵琶骨的鲛人,旁边还有一尊青铜鼎,下面的火正烧的旺盛,不知熬煮着什么补药,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女人的背影上,她怀中抱着什么,正伸手递给了一个伫立在暗黑中的身影。
几个画面快速在彤棠脑海中一闪而过,弄得她一头雾水,这并不是属于她的记忆,也许是这个鲛人的经历。
她不知该在怎么形容刚才那感觉,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脸上有些湿润,什么东西啪嗒掉在了地上,彤棠垂头一看,竟是她的眼泪。
彤棠擦了擦脸,再往缸中望去,那鲛人瘦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真服了,明明要来安抚情绪的人是我,怎么还把自己给整哭了。
”彤棠叹了口气,一边往回走,“算了算了,反正之后应该也不关我事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