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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锈锁童谣(第3页)

“可是,王主任,”我坚持道,“我最近总是听到那首童谣,孩子们也怕得很,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好安抚一下他们。”

王主任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苏工……苏建国,早就不在了。他女儿失踪后,他受了刺激,精神就不太正常,没过多久就下井的时候出了事故,也没了。”

“出了事故?”

“嗯,”王主任点点头,“塌方,没救回来。唉,真是个可怜人。”

“那苏晴失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追问。

王主任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还年轻。只知道苏晴那孩子很奇怪,整天抱着一个铜锁,说里面锁着她妈妈的灵魂。她妈妈死得早,是难产走的。”

“铜锁?”我想起了矿洞门口的铜锁,“是不是很大的一把铜锁?”

“好像是吧,”王主任回忆着,“那孩子宝贝得很,谁也不让碰。失踪那天,她就是带着那把锁出去的,后来有人在矿洞门口发现了她的一只鞋,还有一把断了的钥匙……”

和李阿姨说的差不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会独自跑到危险的矿洞去?她的铜锁为什么会锁在矿洞的铁门上?那把断钥匙,又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到,也许当年参与搜救的老矿工知道些什么。我向王主任打听有没有退休的老矿工还住在矿区,王主任想了想,说:“有一个,张老头,以前是掘进队的队长,现在住在矿区最边上的那栋破楼里。不过,他脾气古怪,又聋又哑,你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试。

张老头的家在矿区最偏僻的角落,是一栋快要倒塌的土坯房,周围杂草丛生,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那里。房子的窗户糊着油纸,门是用木板钉的,上面也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我又敲了敲,过了很久,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那天在长途汽车上遇到的那个老汉!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漠然。他似乎认出了我,没说话,只是把门打开了一点,让我进去。

屋子里很暗,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霉味。墙上挂着一些老旧的工具,角落里堆着杂物。张老头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张木凳,让我坐下。

我定了定神,尽量用缓慢清晰的声音说:“张大爷,我是学校新来的老师,陈默。我想跟您打听一下,十几年前,苏晴那个孩子失踪的事……”

张老头听到“苏晴”两个字,身子猛地一震,手里的竹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愧疚?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果然是哑巴。但他似乎能听懂我的话。他蹲下身,捡起竹杖,然后走到一个旧木箱前,费力地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包。

他把油纸包递给我,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在催促我打开。

我接过油纸包,触手冰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铜锁,只有巴掌大小,锁身同样布满了绿锈,但看得出来,做工很精致,上面刻着一些缠枝莲的花纹。锁孔里,空空如也。

这就是苏晴的铜锁?

我抬起头,想问张老头这铜锁怎么会在他这里,却看到他正用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工装的矿工,站在矿洞前合影。他指着照片上一个站在中间的年轻人,又指了指铜锁,然后猛地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无声的呜咽。

我心里一紧,难道……

从张老头家出来,我的心情沉重无比。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情。那把铜锁,一定和他有关,和苏晴的失踪有关。

回到宿舍,我仔细研究那把铜锁。锁身很沉,是实心的黄铜,上面的花纹虽然有些磨损,但依然清晰。我试着晃了晃,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响,“咔哒咔哒”的声音很轻微。难道里面真的锁着什么?苏晴说锁着她妈妈的灵魂,当然是小孩子的胡话,但也许,里面锁着她的秘密,或者是某个关键的东西。

可是,钥匙在哪里?矿洞门口的铁门上插着半把断钥匙,会不会是这把铜锁的钥匙?

我想起昨晚听到的童谣,“钥匙在,魂魄归,打开锈锁见天光”。难道说,只要找到钥匙,打开这把铜锁,就能解开苏晴失踪的谜团,甚至让她的“魂魄”安息?

这想法很荒谬,但我却控制不住地想去验证。

夜深了,矿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机器的轰鸣声隐约传来。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