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无头狗尸?!(第1页)
“这根本不是妓女用药致使嫖客产生幻觉后发狂而造成的惨案!”案录里的每份供词都往死人身上泼脏水的行为,令凌巳巳十分厌恶。
她内心也知道命案还得眼前的大贪官等人去破,对于自己在夜不寐楼经历的一切毫无隐瞒。
交代完自己,凌巳巳指出案录上明晃晃的错误:“敢问各位大人,那具拼接尸的女性死者死前明显正在生孩子,能接的哪门子客?且不论拼尸死者之一的男性是不是嫖客,咱们就说一个常人如何能在自己断了脑袋换上狗头的情况下,再将自己的身体从腰部一刀两段、开膛破肚掏出心肺,并将女死者的头颅塞进胸腔中?你们能做到?”说到此处凌巳巳自己都气笑了,只觉得这些当官的想草草结案,不讲半点逻辑,忍不住小声吐槽:“都不知道靠什么当上官的,冤假错案只怕能叠得比山都高……”在场除了那些鲸海衙役,大贪官带来的人几乎各个身怀高深内功。
虽然少女已经退到堂下,但她最后那句微不可闻的嘀咕依旧被那些人听得一清二楚!众人升起一种心头中冷箭的气闷感:这小姑娘嘴很毒啊!不怕他们上刑具吗!那给凌巳巳递案录的高大男子首当其冲,承受伤害最大,他僵硬抬手遮去半张脸,向自己同伴红鱼求救:姐,我能打她吗?就一拳。
红鱼不耐翻起白眼,示意对方看上头脸色行事。
。
主上没让他动手!男子内心哀嚎之际。
竟听到他们主上主动开口询问少女,语气还略含探究之意:“你为何哭?”除了大贪官,没人注意到凌巳巳落了一滴泪!她眼尾有颗生得极妙的朱砂痣,一滴晶莹泪珠正停留着,红痣与泪,浑然一体。
“呃……自是为万民而哭。
”少女抬手,没所谓地抹去自己眼角那滴泪。
这泪来得莫名,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但大贪官主动询问,她刚好可以借题发挥!于是看大贪官的目光倔强中饱含强烈谴责:“为官者,不恤民情,专食民脂,民击鼓,官搓指,甚至抱犬升堂、滥用刑罚、命案不查、目无王法!受这样的官僚管治,难道不是万民之苦吗?!”凌巳巳想起自己先前报官的遭遇就生气。
如今这大贪官一副位高权重的模样,定比先前的王城令更贪更污!原以为对方要么恼羞成怒,要么自惭形秽。
没想到大贪官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面皮厚到令凌巳巳震惊。
这厮听不懂指桑骂槐啊???还是先前那男子,收到示意后,挤眉弄眼地将另一本案录塞进凌巳巳怀里,“看看吧,活菩萨,这是夜不寐众人受刑后的供词,后面有惊喜哦~”“啊?”凌巳巳面容疑惑地翻开。
心里直骂:感情这群狗官耍着她脾气玩呢?案录也搞阴阳本!公堂一片寂静。
城衙差役看到原本坐在堂上的壬大人就像凭空移动一样,闪影间出现在堂下,眼眸轻垂,与那正低头翻看案录的少女近在咫尺,心中皆骇。
壬大人真不愧是天侦院首,好在他们没得罪!靠近少女的壬大人冷不丁地问一句:“两日前,雨夜,城西有两家人一夜暴毙,当时你在何处?”“卧槽!你……你走路没声音啊!”沉浸在供词之中的凌巳巳被吓得急退,手上直接飞了案录。
好在她大致看完了所有人的供词!这大贪官有点变态。
不说她和癸钰、赛雷去过的那家酒肆老板及酒客被查,就连载过她的马车车夫都被录了供,所有对话全部记录在案!就连她随口说的一句“人烟稀少的地方就是好”,都从车夫嘴里撬出来了。
查她查这么仔细……难不成……对方怀疑她是凶手?离谱!凌巳巳心跳如鼓,脸颊被气血激红,思绪混乱中暗瞥对方一眼,一瞥就是透心凉。
“神效……行走的冰镇薄荷……”“回答!”大贪官神情阴郁,转回凌巳巳转开的脸。
“我……在家。
”少女心头闪过一百个谎言,但对上对方那双微扬的凤眸,选择了坦白:“我真在家。
”两日前。
城西。
正吃饭的一家子气氛凝固。
当家的男人重重放下碗筷,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推给女人:“疯丫头没了,这是陈家给的,你收着。
”女人手边的饭碗滚落在地,仍嚼在嘴里的饭菜味同嚼蜡。
但她舍不得吐出来,只得哭着咽进肚子里。
“……人……咋没的?”那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啊!虽不争气,没带把,但总归是肚子掉下的一块肉,还是最小的女儿,死了她哪能不心疼呢!“还能怎么没的?不肯圆房,把陈家上下都伤了……”男人心生烦躁,又听到自己娘咳嗽一声,当即扣指敲桌教训女人:“你说你到底怎么教的?!哪个女人这样的?就她,不肯给自己丈夫碰,简直丢尽家里的脸!”“我……每个女儿出嫁前,我都教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日常要侍奉家公婆母……”女人哭声大了起来,饱含委屈,她虽没读过什么书,但三从四德,是从小就刻在脑子里的,哪里敢不教给女儿?若换平常,他们的儿子大宝必会不耐烦地同男人呛两声,今日不知为何,听着母亲哭泣,也只管闷头吃饭,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