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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残瓷惊现
宣德三年的梅雨季,江南的雨丝如银针般细密,将景德镇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林青梧背着竹篓,踩着积水在老窑址间穿梭。作为林家瓷窑的学徒,每日收集碎瓷片是他最寻常的活计,可今日在一处坍塌的窑壁下,他挖到的东西却让心跳骤然加快——半块沾满泥土的瓷片,釉色如雨后晴空,上面隐约可见缠枝莲纹。
这是...霁青釉林青梧抹去瓷片上的泥渍,手指微微发颤。霁青釉是失传已久的宫廷秘色,其烧制需用南海特有的孔雀石为釉料,入窑时更要以童子血祭窑神,方能烧出雨过天青的色泽。父亲临终前曾说,林家祖辈正是因掌握霁青釉秘方,才在景德镇站稳脚跟,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失传。
正出神间,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窑主家的二少爷赵承渊,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走来。林青梧,听说你挖到宝贝了赵承渊折扇轻敲掌心,目光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瓷片,这老窑址是我赵家的产业,所有东西都该归我。
林青梧本能地后退半步:这不过是块碎瓷片...话未说完,一个家丁突然扑上来抢夺。拉扯间,瓷片掉在地上,又碎成几瓣。赵承渊脸色铁青: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押回窑厂,今日不交出完整的瓷器,就别想出来!
夜幕降临时,林青梧被关在柴房里。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碎瓷片上,他突然发现每块碎片边缘都刻着细小的符号,拼起来竟像是半幅地图。更诡异的是,当他用茶水洒在瓷片上,釉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月圆之夜,龙珠阁见。
龙珠阁那不是废弃已久的皇家官窑吗林青梧心跳加速。传闻二十年前,最后一任督陶官在烧制龙纹大缸时突然暴毙,整座官窑就此荒废。正思索间,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青梅竹马的沈知夏闪身而入,怀里还揣着几个冷馒头。
青梧哥,我听到二少爷他们说明天要去龙珠阁。沈知夏将馒头塞给他,眼神透着担忧,你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林青梧握紧她的手:知夏,等我从龙珠阁回来,就向你爹提亲。
第二天深夜,林青梧趁着守卫换岗,偷偷溜出窑厂。龙珠阁坐落在镇西的云雾山中,断壁残垣间爬满青苔。当他摸到阁中第三根石柱时,指尖触到凹陷的刻痕——正是瓷片上的符号。用力按压后,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墙上的烛台自动亮起,照见中央石台上的青瓷瓶。那瓶子釉色纯净如深海,瓶身上的龙纹竟随着烛光游动。林青梧正要上前查看,身后传来鼓掌声:不愧是林氏后人,果然能找到这里。
转身一看,赵承渊带着一群黑衣人堵住出口,手中还拿着完整的瓷片——显然是派人提前收集了他掉落的碎片。把青瓷瓶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赵承渊狞笑,你以为霁青釉的秘密只有你们林家知道当年你爹就是因为不肯交出秘方,才...
你说什么林青梧瞳孔骤缩。赵承渊还未及回答,密室突然剧烈震动,石台上的青瓷瓶发出嗡鸣。一道蓝光从瓶口射出,在空中投出全息影像:一位白发老人正在制瓷,旁边站着年轻的林父,而赵承渊的父亲则举着匕首刺向老人后背...
真相如惊雷般炸响,林青梧握紧拳头。赵承渊脸色大变:快!杀了他!黑衣人挥刀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夏突然从暗处冲出,甩出腰间的软鞭缠住为首的黑衣人。
青梧哥,快走!沈知夏大喊。林青梧抓起青瓷瓶转身就跑,却见瓶口蓝光化作锁链,自动缠住他的手腕。身后传来打斗声和赵承渊的怒吼,而那青瓷瓶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诉说着百年的恩怨。
第二章:釉中玄机
林青梧抱着青瓷瓶在山林间狂奔,手腕上的蓝光锁链却越来越紧,仿佛要将他的血液都抽干。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慌乱中他踩空跌入山涧,摔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青瓷瓶却奇迹般没有破损,反而渗出一滴晶莹的液体,滴在他受伤的手掌上。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林青梧只觉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入经脉。更神奇的是,他竟能看到青瓷瓶内部的构造——无数细小的纹路组成复杂的阵法,而瓶中似乎封存着某种活物。
青梧哥!沈知夏的声音传来。林青梧刚要回应,突然被人捂住嘴巴。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来人是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人,腰间挂着的玉牌刻着督陶司字样。别出声。中年人低声道,赵承渊勾结海盗,想把青瓷瓶卖给番邦。
话音未落,箭矢破空而来。中年人拉着林青梧躲进山洞,洞内堆满尘封的窑具和未烧制的瓷坯。我是督陶司的暗卫,奉命追查霁青釉秘方被盗一案二十年。中年人点亮火把,当年你祖父林鹤年是最后一位掌握釉中乾坤的瓷圣,他将秘方封存在这青瓷瓶里,只有林氏血脉才能激活。
林青梧抚摸着瓶身,那些游动的龙纹突然化作文字:欲解釉中秘,先寻五色土。中年人神色凝重:五色土分别藏在景德镇的五座窑口,集齐后才能打开瓶中乾坤。但赵承渊已经拿到三块,你必须抢在他之前...
洞外传来马蹄声,赵承渊的声音阴森刺耳:林青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以为有督陶司的人保护就没事话音未落,山洞突然坍塌。中年人奋力推开林青梧,自己却被巨石压住:快走!去镇东的叶家窑,找叶知秋!
林青梧含泪逃出,沈知夏正在洞口焦急等待。两人不敢停留,连夜赶往叶家窑。晨光微露时,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制瓷大师叶知秋——一个醉醺醺的老头,正抱着酒坛在窑前打滚。
五色土哈哈,我这儿倒是有一块。叶知秋打了个酒嗝,从怀里掏出块漆黑如墨的泥土,但想要它,得先赢过我的龙窑试炼。他指向熊熊燃烧的龙窑,三柱香内,烧出能承受百斤重量的薄胎瓷,土就是你的。
林青梧望着翻滚的窑火,想起祖父影像中的制瓷手法。他将青瓷瓶放在窑边,瓶中蓝光竟与火焰共鸣。当他将特制的瓷泥拉坯成型时,发现泥料中隐隐有金丝流动。沈知夏在一旁帮忙调配釉水,两人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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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柱香燃尽时,坯体成型;第二柱香过半,釉色初现;当第三柱香只剩寸许,林青梧咬牙将瓷坯投入窑中。刹那间,窑内传出龙吟般的轰鸣,火焰化作青色巨龙直冲天际。
开窑的瞬间,众人屏息——一只薄如蝉翼的玉壶现世,壶身刻着游龙戏珠,叶知秋随手搬来石磨压在壶上,玉壶竟纹丝不动。好小子,有点当年林鹤年的风范!叶知秋大笑着将黑土抛来,不过要小心,剩下两块五色土在赵承渊手里,他可是准备了...
话未说完,叶家窑外突然响起爆炸声。赵承渊带着人杀来,手中拿着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直指林青梧怀中的青瓷瓶。把瓶子和五色土交出来,我留沈姑娘一条活路。赵承渊用剑抵住沈知夏咽喉,眼中满是疯狂,别忘了,你爹的死,可和她爹也脱不了干系...
林青梧瞳孔骤缩,记忆中闪过模糊的画面:父亲临终前,死死抓着沈知夏父亲的衣袖。沈知夏含泪摇头:青梧哥,别听他胡说!赵承渊趁机挥剑刺来,千钧一发之际,青瓷瓶蓝光暴涨,将众人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