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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卷山河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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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5页)

苏砚迅速展开舆图册,在空白处飞速绘制战术图。若蘅,你去找机关枢纽,破坏控制傀儡的阵法!文远,我们挡住敌人!战斗异常惨烈,冰傀儡力大无穷,且不惧刀剑。苏砚边战边观察,发现他们对火焰极为忌惮。

用火攻!他大喊。赵文远立刻取出携带的火油,泼向冰傀儡。熊熊烈火中,冰傀儡发出刺耳的惨叫,纷纷融化。与此同时,林若蘅找到了机关枢纽,拼尽全力将其摧毁。失去控制的冰傀儡瞬间瓦解,化作一滩冰水。

国师见计划败露,恼羞成怒,亲自出手。他的法术诡异莫测,冰雪在他手中化作致命武器。苏砚、赵文远和林若蘅三人联手,却依然节节败退。千钧一发之际,城堡外传来喊杀声——萧景琰率领大军赶到了!

原来,苏砚在途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留下特殊的测绘标记。萧景琰循着这些标记,及时赶来支援。宋军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幽冥教众终于溃不成军。国师见大势已去,企图启动城堡的自爆装置,却被林若蘅用匕首刺穿了心脏。

结束了...苏砚瘫坐在地上,看着逐渐崩塌的冰渊堡。萧景琰走到他身边,接过沾满血迹的舆图册:这上面的每一笔,都将载入史册。

数月后,燕云十六州终于收复。在庆功宴上,萧景琰亲自为苏砚、赵文远和林若蘅赐下封号。苏砚捧着御赐的山河绘卷牌匾,望着台下欢呼的百姓,想起了从应天书院到冰渊堡的点点滴滴。

苏兄,你看!赵文远指着天边。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燕云十六州的山川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壮丽。苏砚取出空白的舆图册,蘸饱笔墨,在首页写下:墨卷山河……

苏砚笔尖悬在泛黄的宣纸上方,迟迟未落。窗外的汴梁城正沉浸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欢庆中,爆竹声此起彼伏,孩童们举着绘有宋军将士的纸鸢在街头奔跑。案头摆放着御赐的羊毫笔,笔杆上山河定鼎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但此刻他的目光却紧锁在舆图册最后一页的空白处——那里本该是这幅跨越十余年、浸透无数血汗的山河长卷最圆满的句读。

还在为收尾犯愁林若蘅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发间的银饰随着步伐轻响。自从冰渊堡一役后,她卸下了幽冥教的黑袍,重新穿上素色襦裙,只是左腕上那道被毒刃划伤的疤痕,仍在诉说着过往的惊心动魄。她将药碗推到苏砚面前,尝尝看,这次没放黄连。

苏砚接过药碗,却没急着饮下。他展开最新绘制的燕云十六州舆图,指尖抚过用金线绣出的边关要塞:你说,先帝遗愿中的天下一统,当真能实现吗如今辽国虽败,但西夏、吐蕃...话音未落,赵文远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官服上还沾着早朝时的露水。

陛下召见!赵文远抹了把额头的汗,吐蕃使者递来国书,竟主动提议开放更多茶马互市口岸!他将一卷羊皮纸摊开在案上,上面用藏文与汉文工整书写着盟约条款,他们还说,愿意将青唐城设为两国共管的贸易重镇。

林若蘅凑过去细看,突然指着某处惊呼:这里!他们标注的积石关地形,与你当年测绘的分毫不差!苏砚的目光骤然发亮,心中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开。他想起在河湟谷地的那个雪夜,燃烧的牦牛阵照亮天际,而如今,当年用鲜血和战火测绘出的山川,竟成了和平的基石。

三人匆匆赶往皇宫。乾清宫内,萧景琰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大宋舆图》沉思。登基三年来,他鬓角已添了几缕白发,但眼中的光芒却比从前更盛。你们看。他拿起朱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从燕云十六州到青唐城,再到海上丝绸之路的泉州港,若能将这些重镇连成商路...

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苏砚接过话头,灵感如泉涌,以贸易互通消弭征战之心,用文化交融替代兵戎相见!他立即铺开宣纸,开始勾勒新的舆图构想:以汴梁为中心,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描绘出茶马古道、海上航线与陆上商道,每个节点都标注着当地的特产与风俗。

这项浩大的工程持续了整整两年。苏砚带着测绘队走遍大宋疆域,甚至乘船抵达了东瀛与大食。每到一处,他不再仅仅记录山川地势,更将各地的建筑风格、节庆习俗都细致描绘。在泉州港,他亲眼目睹波斯商人用精美的地毯交换景德镇的青花瓷;在敦煌,他见到吐蕃画师与大宋匠人共同绘制飞天壁画。这些鲜活的场景,都被他用独特的墨卷技法融入舆图——山川用青绿重彩,商路以金线勾勒,而往来的行人、驼队,则用淡墨点染。

新舆图完成那日,恰逢上元佳节。萧景琰下令将这幅名为《四海同春图》的巨作悬挂在宣德门前。长卷展开足有百丈,汴梁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惊叹声此起彼伏。画中,燕云十六州的将士与辽国牧民共饮马奶酒,青唐城的吐蕃孩童追着汉族商贩的糖画跑,海上的商船扬起不同国家的旗帜,在明月下破浪前行。

这才是真正的山河志。王夫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苏砚身后。老人的白发更显稀疏,但精神矍铄,当年你在书院临摹《清明上河图》,我便知你笔下有乾坤。如今这幅图,胜过千军万马。

当夜,皇宫大摆宴席。酒过三巡,萧景琰执起苏砚的手,向满朝文武道:苏卿之功,不仅在于测绘山河,更在于以笔墨为桥,连接四海。朕意将《四海同春图》刻于石碑,立于国门,让后世子孙永记——止戈为武,和合共生。

十年后,苏砚在应天书院开设了新的测绘学堂。学堂后院种满了各地移植的奇花异草,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棵从吐蕃带回的雪莲花。他常带着学生们在梧桐树下临摹舆图,讲述那些藏在墨痕里的故事。每当说起冰渊堡的战斗、茶马古道的商队,孩子们的眼睛便亮得如同汴梁城的上元灯。

某个暮春的傍晚,林若蘅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来找他。夕阳为母女俩镀上一层柔光,女儿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苏砚案头的毛笔。给她取个名字吧。林若蘅轻声说。苏砚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又看向墙上挂着的《四海同春图》,笑道:就叫和吧,愿她此生,所见皆是山河无恙,四海同春。

此刻,汴梁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驮着丝绸瓷器的商队正缓缓西行,驼铃声与孩童的歌谣声交织在一起,飘向远方。而在更遥远的地方,新的故事,正在被另一支测绘队的笔尖,轻轻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