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7页)
与此同时,我的病情也在缓慢恶化。起初只是容易疲劳,后来开始出现疼痛,再后来连基本的日常活动都变得困难。
但我从不抱怨,因为我知道,每一天都是上天的恩赐。
苏晚陪我去每一次复诊,记录每一种药物的使用情况,研究每一项可能的治疗方法。她甚至辞去了工作,全心全意照顾我。
有一次,我在半夜疼得无法入睡,她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安慰我。当疼痛稍微缓解,我睁开眼,发现她的脸上布满泪水。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艰难地说。
别说对不起,她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能陪着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那一刻,我明白了爱的真谛。爱不是占有,不是索取,而是愿意承受同样的痛苦,分享同样的命运。
父母和哥哥也轮流来照顾我。父亲会给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母亲会准备我爱吃的饭菜,哥哥会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逗我开心。
即使病痛缠身,我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受到爱的温暖。
7
归乡之路
时光飞逝,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有一天,我突然对苏晚说:我想回老家看看。
老家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童年的记忆,有我和哥哥一起捉蜻蜓的小溪,有我和父亲一起种下的那棵苹果树。
苏晚立刻安排了一切。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她租了一辆医疗配置齐全的车,带上必要的药物和设备,和我父母一起出发了。
到达老家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村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更加安静了,很多年轻人都去了城里。
我让父亲推着轮椅,带我去看那棵苹果树。
二十年前,我和父亲一起种下了那棵小树苗。他告诉我,等树长大了,就能结出甜甜的苹果。
现在,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大了,枝繁叶茂,开满了白色的花。
爸,记得把第一个苹果留给我。我说。
父亲蹲下来,紧紧抱住我,无声地哭泣。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我可能看不到苹果成熟的那一天了。
在老家住了几天后,我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半夜里,我突然高烧不退,呼吸困难。
苏晚立刻叫醒了所有人,我被紧急送往最近的医院。
医生告诉他们,我的情况很不乐观,随时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躺在陌生的病床上,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或许这就是终点了,在我出生的地方,在爱的人的陪伴下。
苏晚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父母站在床边,神情悲痛。哥哥靠在墙上,眼睛红肿。
别哭,我虚弱地说,我很幸福,真的。
苏晚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你要坚强,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晚晚,谢谢你,让我知道爱的真谛。我艰难地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如果有来世,我还要找到你。
不,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她固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