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0页)
母亲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
瓷碗相碰的脆响里,父亲报纸翻页的声音格外清晰。
“后来呢?”母亲背对着他问。
“后来我们在下水道吃鱼汤,她睡相像军训似的...”
王建国扯出个笑。
“是不是很扯?我还梦到差点当间谍呢。”
“当年你也说要我们等你做完一场很长的梦。”
窗外的蝉鸣突然静止。
父亲从书房取出一个檀木盒。
“这是你那时非要我们存进保险柜的。”
檀木盒躺在餐桌上的样子,像块从时光长河漂来的碎片。
王建国手指刚碰到铜扣,突然听见下水道的水滴声与作响。
盒中静静躺着一把螺旋匕首,泛着青铜色的光。
干涸的血渍在刃口凝成黑色咒文,当他指尖触及握柄的瞬间,火焰的焦糊味突然涌进鼻腔。
“这是...我的?”他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
心脏传来被利齿啃噬的剧痛,液体不受控地砸在匕首上。
那些血渍竟像活过来般,顺着液体游出纹路。
手机突然亮起,《华纳海姆》的图标正在闪烁,下水道腐臭的冷风突然灌满房间。
父母的身影在扭曲的空气中泛起马赛克般的噪点。
王建国最后看到的,是白鸽好奇的蓝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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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视线中,白鸽侧躺在睡袋中看着自己,她不知道何时醒了,把王建国吓了一跳。
他注意到自己脸上黏黏的,还满是眼泪,白鸽借给他当枕头用的外套湿了一半。
他匆忙擦干眼泪。
“抱歉抱歉,我做噩梦了,我帮你洗干净。”
“没关系。”
薇拉其实醒了有一会了,她睡眠很浅,下水道稍微传来一点光线自己就会醒来。
她刚睁眼时就注意到渡鸦手中抓着一个发光的小黑盒在哭,没好意思去喊醒他。
让她好奇的是昨天初见渡鸦时自己搜了渡鸦全身,并没有摸到任何可疑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