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见色起意（第1页）

沈昭指尖轻触青瓷茶盏边缘，感受那恰到好处的温热。巫山神庙的静室里，沉香袅袅，窗外隐约可见一株盛开的海棠。

"沈老爷，这是今年新采的云雾茶，您尝尝。"庙祝身着靛蓝长衫，举止比许多大户人家的管家还要得l。他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声响。

沈父接过茶盏，笑道："早听闻巫山神庙待客周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您过奖了。"庙祝微微躬身，"只是尽些本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沈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庙祝。他约莫五十上下，面容和善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腰间挂着一枚青玉令牌，在走动时偶尔从衣摆间露出。这哪像是普通庙祝？倒像是军中退下来的将领。

"昭儿，"沈父轻唤，"发什么呆？"

沈昭回过神来，抿了口茶："这茶真好。"

庙祝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沈小姐喜欢就好。这茶是神君亲手栽种的，只在神庙后山有几株。"

"神君还亲自种茶？"沈昭挑眉。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有三年，始终对所谓"神明"持怀疑态度。在她看来，这些香火鼎盛的庙宇背后，多半是些装神弄鬼的敛财之徒。

庙祝正要回答，一个小童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庙祝面露歉意："实在抱歉，有些琐事需要处理。请三位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就回。"

待庙祝离开，沈父啜了口茶，叹道："这一年来，巫山神庙香火之盛，实属罕见。我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庙宇，却少有如此气象。"

沈昭的祖母轻摇团扇："年景不好，人们自然更信神佛。"

"正是。"沈父点头，"去年在青州，旱灾严重，那里的龙王庙日日人记为患；到了江南，水患连连，百姓又都去拜河神。说来也怪，越是艰难，神的香火反而越旺。"

沈昭忍不住插话："父亲不觉得奇怪吗？这些神庙突然兴起，背后说不定有人操纵"

"昭儿！"祖母皱眉，"不可妄议神明。"

沈父却笑了笑："女儿长大了，有自已的见解是好事。不过"他压低声音，"这巫山神君据说真有灵验，不少达官显贵都暗中供奉。我们经商之人，宁可信其有。"

沈昭撇撇嘴，不再争辩。她望向窗外那株海棠，粉白的花朵在微风中轻颤，美得不似人间物。

祖母打了个哈欠："老了，坐久了就乏。"

"母亲先去厢房休息吧。"沈父起身搀扶，正巧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从廊下经过，看见沈父便惊喜地招呼起来。

"沈兄！竟在此相遇！"

沈父也露出笑容："赵掌柜！真是巧了。"

两位商人很快热络地聊起来，沈父回头对沈昭道："昭儿，你先在此等侯，我与赵掌柜说几句话就回。"

沈昭点头应下。待父亲走远，她起身走到窗前。那株海棠开得正好，阳光透过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她鬼使神差地推开门，向院中走去。

海棠树下落英缤纷，沈昭弯腰拾起一朵完整的花，指尖传来细腻触感。这花美得让她想起现代时见过的樱花，却又多了几分古典韵味。

"昭昭。"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沈昭浑身一僵，手中海棠飘落在地。这声音她缓缓转身，果然看到那个让她又恼又疑的男人——褚玉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