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遁入噩梦(第1页)
这个村祭拜的并不是传说中住在山中的半仙,而是一条大白蛇。
传说是那半仙喂养的白蛇,在半仙弃世后一直看守着伏龙山,为了看守半仙留下的几本术法书,曾无数少年将伏龙山寻了一个遍,也不见半片残卷,所以也不知真假,但大家为了图个平安顺遂,还是在伏龙山下修葺了一个简易的神龛,世世代代都供奉着香火。
就在那道白光出现的瞬间,伏龙山顶,文竹与白墨站过的那块巨石上空通样闪着一团白光。
在白光璀亮到欲要炸裂之时,突然从白光中跃出了一只白狐。
这只狐狸除了四肢与眉头的一抹黑色,浑身通白如雪,一条极为雍容的大长尾巴束在身后,看上去极为尊贵。
白狐刚一着地,便被夕阳的余晖,刺得眯起了眼睛,似乎对这阳光极不适应,随即抬起那条长尾挡在了眼前。
过了许久,它才将眼前的尾巴放下,缓缓抬头张望着西方那轮烧红的落日,目光浅淡且深邃,看得落日都像害羞的少女,匆匆嵌入了山下。
两日后,白墨在文竹老家,因为下雨的关系并未下河钓鱼,正悠哉地躺在回廊的摇椅上哼着小曲,却被突兀的声响吓得差点断魂。
他霍地从摇椅上坐起来,侧头寻声一看,发觉竟是一只雪白的狐狸被一根钢管压着。
赶忙走了过去。
可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压在狐狸身上的钢管拿开,而是蹲在一旁打量起来。
眼前的狐狸除了爪子是黑色,就只有眉心的一撮黑,其余通L雪白,十分的漂亮,只可惜,白墨从记事起就十分讨厌狐狸,而且这一只狐狸看他的眼神很凶。
“你瞅啥?”白墨语气十分不善,眼睛也瞪得如铜铃一般,“我警告你,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狐狸,你别妄想我会救你,我没把你像扔垃圾一样从回廊上扔出去,就已经算大发慈悲了。”
狐狸自始至终都看着眼前这个人,要不是他识得魂魄,怎么也无法接受眼前之人就是他所寻之人。
一个人不论如何轮回,主魂都会追随着一起轮回。
狐狸虽然已经记不清那人的模样,但是他一直记得,那人品质高洁,心性如水,除了唯一的一次出口伤人,只怕一生都端的是言芳行洁之姿。
而眼前这人的德行,与那人却是云泥之别。
白墨当真没有出手相救,说罢就回到屋子开始生火让饭。
晚饭过后,他简单地泡了个脚,便上了床,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去回廊。
他之所以讨厌狐狸,是因为从他记事起,自已的父亲就总骂他是个狐狸精,是个瘟神,还动不动就要把他赶出家门,要不是他老妈,他只怕真就被抛弃了。
他一直没弄明白他父亲怎么会用狐狸精这么女性化的词语来形容他一个男生,问自已母亲,母亲每次都像是有莫大的苦楚与难言之隐,就是不肯说为什么。
最终,他只能将这一偏激性伤害带来的愤怒转移到狐狸这个关键词汇上。
天空的余光终于被黑夜吞噬殆尽,广袤深山中,唯独一方泛着暖光的漏窗,硬撑着那块铺天盖地的夜色幕布,倔强而又孤寂。
那束光透过漏窗,端端打在狐狸的身上,狐狸眯合着眼睛,由于失血过多,他开始有些虚脱,这种感觉他竟然是第一次L会到。
要不是他擅自穿过灵云煞气,导致魂元无法催动,现了原形,他怎么会被这么一根铁棒伤到。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此处,只是为了看看,那个用命逃出来的人,究竟所寻为何,又是否得偿所愿!
可本以为所见之人,定有几分旧颜,却不想面目全非,已是路人。
不过,在看到此人的瞬间,他执念一消。
如此也罢,他们从此如人妖两界之鸿沟,殊途陌路,永不相融。
狐狸闭了闭眼,觉得岑寂的夜,比他世界里的夜还要漫长。